“小孩小孩你別饞,過了臘八就是年,臘八粥,喝幾天,哩哩啦啦二十三。二十三,糖瓜粘。二十四,掃房子……”俗話說,過了臘月初八,就漸生年味了。臘八已至,春節(jié)還會遠(yuǎn)嗎?兒子放假了,說快過年了吵著讓給他買新衣服。看著兒子粉嫩的臉龐,突然間想起小時候的自己,也是這樣滿心歡喜期待著春節(jié)的到來。
小時候每到快放寒假的時候就掰著手指頭算著離過年還有多少日子,我家的年味從臘月二十三過小年就開始,二十三日,奶奶凌晨五點就起床,開始先把屋里屋外打掃干凈,然后做一點“吉祥餅”,奶奶說:“圓圓的餅子象征團團圓圓,希望我們一家人一直團圓。”
臘月二十四,母親便開始打掃衛(wèi)生了。掃房子、洗衣服、換洗床單被罩等,先打掃衛(wèi)生再洗洗涮涮。母親身穿她的“萬能衣”,再用舊的報紙折一個帽子戴在頭上,用來擋灰塵,找一根長竹竿用繩子將笤帚綁在上面,清掃家里角角落落。從上到下、從里到外,只要是可以看見的地方都被母親制作的“神器”一掃而光。清掃完后就剩下大清洗,那時候家里沒有洗衣機,都得用手洗,一遍一遍地搓。寒風(fēng)凜冽的臘月天,不想從包里拿出來的雙手此時都要與冰冷透骨的肥皂水“親吻”了,冬天的衣服都是厚厚的,一遇水就變成了一個“大怪獸”,母親那瘦小的身體根本馴服不了這些“大怪物”。我總想上前幫母親將它擰干,但是母親總說我還小幫不上忙。
臘月二十八,母親開始蒸饅頭。那時候家里經(jīng)濟條件不好,只有到過年才能吃上肉,而我卻特別愛吃肉,為了能吃上母親做的大肉餡包子,總是搶著幫母親剝大蔥,被嗆得眼淚直流,在一旁切肉的母親還一個勁兒笑話我。蒸包子的時候我就是負(fù)責(zé)燒火的,將母親整理好的柴火一堆一堆往鍋臺里面填滿,總想著火大了包子就熟得快。包子熟了我也就被柴火熏成“花貓臉”,總是迫不及待地跟哥哥搶著吃第一個包子。
那時候最期盼的當(dāng)然是除夕,不僅有豐盛的飯菜,最重要的是可以收壓歲錢。這可是一筆“巨款”,雖然最后還是上交了,但是自己保存的時候還是可以囂張幾天。除夕最重要的一項活動還有貼春聯(lián)掛燈籠。下午吃完豐盛的晚飯,我們?nèi)引R動員,母親用面和一些漿糊,我和哥哥扶著春聯(lián),母親將漿糊抹到春聯(lián)背面,負(fù)責(zé)爬上梯子往門框上貼春聯(lián)的必然是我們的“一家之主”,哥哥扶著梯,我站在兩米之外指揮著“一家之主”春聯(lián)是否貼正。我的一通亂指揮,惹得全家哈哈大笑。貼完春聯(lián)必定是要放鞭炮的,對于母親來說,放鞭炮是男孩子玩的,我是女孩不應(yīng)該碰那些東西,可是我這女漢子性格總是偷偷地跟在哥哥后面撿他玩過的小鞭炮。
記憶中的年味在腦海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,每回憶起小時候那些美好的時光,總是很溫馨、很甜蜜,F(xiàn)在我已出嫁有了自己的小家,父親母親也已年邁,我和哥哥也因為工作的原因,缺席了母親打掃衛(wèi)生、蒸饅頭,幸虧現(xiàn)在洗洗涮涮熱水很方便,洗衣服有全自動洗衣機,也減少了對于父母的虧欠。仔細(xì)想想,像小時候那樣目睹父母忙碌過年的情景,滿心歡喜盼望著新年到來的心情,已經(jīng)越來越遠(yuǎn)。那樣紅紅火火、忙忙碌碌的年味,也只有封存在記憶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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