暑假終于結束了,兩個淘氣包終于要被收入‘牢籠’了,母親一夜都在興奮中,天還未亮,母親就忙著起來收拾行李,床單、被褥、枕頭,臉盆、毛巾、拖鞋,飯盒,杯子,文具……一件件仔細清點唯恐遺漏,兩兒子一人一套,不偏不向。
六點二十分,鬧鈴響后,孩子們起床隨母親一起驅(qū)車趕往學校,六點四十五分到達學校,孩子們?nèi)ス緳诳捶职嗲闆r,母親抱著鋪蓋卷兒等待樓管阿姨開門。粗重的鋪蓋卷下幾乎看不到母親的身體。二十分鐘的等待母親就那樣堅持著,如一尊石像。
交學費的人排成了一條長長的龍,烈日下的母親滿臉是汗,汗水浸泡著母親身上那厚厚的工作服和手里緊攥的那摞厚厚的錢。
忙碌了大半天,終于把兒子安頓好了。兒子回宿舍送東西,讓母親趕緊回去。母親嘴里答應著,站在哪里身體卻沒有動。孩子已走遠,母親的目光一直朝著北,孩子宿舍樓在北,學校門在南,向南、向北,向南、向北,母親艱難地挪動著腳步,腳步同思想一樣掙扎著……孩子在宿舍干嘛?東西都放好了嗎?母親的腳步不知不覺又挪到了宿舍樓下,翹首張望,伸長的脖子似乎要穿透青磚混凝土的樓層,恨不得有雙千里眼能從三樓的窗戶看進去,脖子伸疼了,腳尖踮疼了,母親的目光還是始終沒能離開那棟宿舍樓。
“媽媽,你怎么還在這?”孩子的詢問聲伴隨人兒到了面前,母親這才放下了抻著的身體。“奧 奧 ”母親囁嚅著,不知道該如何回答。“哦哦 我看你還需要什么?”母親極力搪塞著自己的窘態(tài),摸了摸同她一般高的兒子的頭,那眼里充滿了掙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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